這是發生在徐詣航擔任立委、與段律師交往前的故事──是一個鬼故事。

 

  

 

「小瑕,這個陳情案看起來好像放了很久,妳有印象嗎……唔?小瑕回去了啊?」

 

徐立委打門從專屬的辦公室走出,欲找助理葉婉瑕問事情,抬頭一看才發現辦公室的人都不見了。

 

「他們早上說今天要幫李依潔慶生。」段律師不知何時走到徐詣航身邊,回答他眼底的疑問。

 

「啊,對對對,他們還說依潔今天剛好請假,要去給她一個驚喜,我都忘了,真是的……」徐詣航乾笑了幾聲後,隨即問道,「段律師怎麼沒跟著去慶生?感覺會很熱鬧。」

 

段律師聞言看著他,臉上依舊是那一零一號默然冷淡的表情,但今天卻有了一點生氣,像是在說『你覺得我會適合那種場合嗎?』

 

徐詣航也回望著他,腦袋裡似乎正在擅自幫段律師跟慶生宴會背景合成影像。

 

「我晚上還有公事,所以沒去。」段律師回道。

 

「看來我們兩個同病相憐,我也是剛剛才把資料看完,你那邊呢?」

 

「整理好了。」

 

「那太好了,」徐詣航歡呼道,「時間也還算早,你願意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段律師頷首,沒說出口的話是──天涯海角與你同行。

 

但在半小時候,他隨即體認到,『即使是徐詣航的請求,也不能不經思考地冒然答應。』

 

  

 

「鬼屋?」

 

「對啊,我整理桌上的時候發現這張民眾陳情的便條,說是他們家附家有間奇怪的房子鬧鬼,看我能不能想想辦法。這字看起來不像小瑕寫的,所以才想問問她有沒有印象這是誰接的案子。不過,既然他們都不在,就直接去現場看看吧!前面那條路要右轉喔。」坐在助手席上的徐詣航指揮道。

 

段律師覺得有點頭痛,他是不可知論者,對於鬼神之說抱持懷疑,認為人無法知道,或是不能知道鬼神是否存在。話雖如此,他尊敬民間習俗與所有信仰,並相信某些超自然現象。

 

所以,對於徐詣航看到哪邊有鬼屋,就要直搗虎穴的行為感到不解。

 

「詣航,你不覺得,應先請教旺叔嗎?」據段律師片面了解,旺叔對這些事情比較有研究,知道正確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旺叔這禮拜都不在啊,他們跟團去泰國玩了。」

 

「為什麼不等他回國再處理?」

 

徐詣航噘著嘴,「好啦,其實只是我有點好奇,現在就想過去看嘛。」

 

……」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他也認了。

 

「嘿──段律師,」徐詣航忽然逼近他耳邊說話,他內心一驚,外表仍故作鎮定地握緊方向盤。

 

「你該不會怕鬼吧?」

 

段律師嘆了口無聲的氣,內心暗自回道,我更怕你。

 

「從小我媽就說我八字特重,不用怕遇到有的沒的魔神仔。」

 

「詣航,那你去鬼屋探險不就沒意義了?」

 

段律師一語道破盲點,徐詣航也只能乾笑以對。

 

   

 

雖然徐立委八字『特重』,就算去鬼屋也可能遇不到鬼,但兩人還是照原定計劃抵達那間鬼屋。

 

「哇,這邊真的好荒涼。」

 

陳情便條裡所描述的地址位於省道旁,一排透天樓房的其中一幢,不過就外觀看來,其他幢也無人居住的樣子。

 

整排黑漆漆、空盪盪的房子,坐落在車跡稀少省道上,配不斷呼嘯吹來的寒風,與不知從哪傳來的狗螺聲,讓兩人都覺得非常有『氣氛』。

 

「要過去看嗎?」段律師問。

 

「去看看吧,反正都來了。」

 

段律師從車內找到手電筒後,兩人就走近觀察。

 

「便條裡寫說,半夜時常有鄰居聽到那幢房子裡發出怪聲,他自己也曾聽過兩、三次,聽起來像用指甲刮硬物,又像高分貝的女性叫聲,非常可怕。」徐詣航唸著便條的內容,一面觀察這整排房子,「唔──這麼說來,本來這排房子應該有住人家才對,其中一戶正是這位陳情的人。」

 

段律師也同意他的推測,他指著門牌道,「連門牌都掛上了,旁邊地上也有一些廣告郵件,以前應該有住過人。」

 

「咦?這麼說是我們來晚了一步嗎?他們早已經搬走了嗎?」徐詣航驚呼,從便條上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時候的陳情。

 

「可以這麼推測。」

 

「被鬼屋嚇跑的?!」

 

「這就不能斷論了。」

 

兩人說著,剛好走到門牌號碼44號的騎樓下,那幢鬼屋。

 

──人總是莫名地會被未知的事物吸引,不可自拔。

 

徐詣航吞了口口水,伸手試推那陳舊的鐵門,門沒鎖,而且還比想像中的輕,活像是在歡迎他們兩位貴賓似地一碰就敞開。

 

段律師請徐詣航讓開,他拿著手電筒走進,往裡面四處照照,裡面盡是一些破舊的家俱與垃圾,沒有什麼異狀。

 

徐詣航也跟著他身後到處看看,「感覺這幢房子之前應該也有住人才對,你看,地上一堆廣告信件,哇,連選舉公報也有?!上面還有我的照片耶,應該是上一期的。」

 

兩人在一樓裡逛了一圈,滿足了好奇心,正準備要離開時,樓上卻突然傳來尖銳刺耳的聲音,如指甲刮硬物般的聲音。

 

徐詣航與段律師互望一眼,不信邪與只信邏輯的兩人便併肩上樓探究竟。

 

二樓跟一樓一樣,充斥著破舊的家俱與垃圾,樓梯口的右前方還有間房間,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他們走進一看,發現了無趣的真相。

 

二樓的通風不錯,房門的門縫下剛好夾了個硬物,風一大,門板移動,底下的硬物與地板來回摩擦,便形成這可怕的尖銳聲音。

 

「案件解決。」他笑道。

 

「這邊交通不便,附近的廠區也傳出惡性倒閉的事件,可能也是人口外移的主因。」

 

「果然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啊。」

 

弄清鬼屋的真相後,兩人步出屋外,閒聊著待會要吃什麼宵夜時,段律師倏地臉色鐵青,全身一震,徐詣航也馬上發現他不太對勁。

 

「段律師?你怎麼了?」

 

「車鑰匙……不在我的口袋裡。」

 

  

 

兩人又折返回那幢房子,把走過的地方全都翻找了一遍,卻還是找不到鑰匙。

 

折騰了近一個多小時,他們放棄似地走回車邊,打算要叫計程車載他們回家時,就看到段律師那串繫著Audi鑰匙圈的車鑰匙,好端端地放在引擎蓋上。

 

不知為何,底下還墊著那張在屋裡看到的選舉公報。

 

  

 

回程的路上,沉默籠罩,兩人都不知該如何解釋方才發生的事。

 

快到徐詣航家時,段律師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

 

「我跟你相反。」

 

「相反?」

 

「我可能是比較容易遇到超自然現象的人。」

 

「咦咦咦?!」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下鄉拜票,住在一間老舊的旅館,房間不夠,我們兩個住雙人房,各睡一床。那晚,我睡得非常不好……

 

「該不會是……鬼壓床?」

 

段律師用食指揉著眉心,「我當時一直告訴自己,是太累的關係。」

 

「其實,搞不好是我害的……

 

「詣航?!」

 

徐詣航垂頭喪氣地道,「我不是跟你說,我的八字較重嗎?旺叔說,因為我八字重的關係,所以『祂們』反而會去找我身邊的人。對不起……我都忘了這件事。」

 

段律師搖搖頭,「沒關係,也只有那次跟這次而已。」

 

「對了,這樣吧!」徐詣航倏地抬起頭,興奮地對他說,「以後住到奇怪地方的話,段律師你就跟我睡同一張床吧!這樣看祂們還敢不敢來壓你!」

 

段律師聞言把臉埋在左手掌,又是嘆氣又是無奈又是期待。

 

──什麼妖魔鬼怪儘管來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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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是,鬼屋裡的住人看到選舉公報後被徐立委煞到,想看本人XD

就把他們騙(?)來了wwww

車鑰匙是小小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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