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七年,夏至。

 

黃道山下,竣遠縣,有一商人蘇某,南北來往經商,善於買賣,因此多年下來存了不少銀兩,家境富裕。

 

但蘇某過得卻不怎麼快活,其原因為髮妻方氏原是地方上另一商人世家方府的女兒,蘇某為其商路之人脈關係,便娶了她。沒想到方氏脾氣古怪又易怒,不管蘇某怎麼討好都沒有用,娶妾之事,更不能提。

 

這天,蘇某之弟偕妻遠到至蘇某家小聚,恰好蘇某之妻回娘家,沒能大發脾氣。

 

蘇某之弟也在外地經商,許久未見,兄弟二人把酒暢談至深夜。

 

翌日,蘇某頭痛欲裂,起身想洗把臉,手往右一按,忽覺溫溫軟軟,定神一看,竟是弟弟的妻子只著肚兜睡在自己身旁。

 

嚇得說不出話來的蘇某直愣在那,說時遲那時快,蘇某之弟偕下人開門闖了進來,說是要以為妻子不見了,一間間尋找,找到大哥房裡,卻抓姦在床。

 

他氣得破口大罵哥哥有悖倫常,妻子則抓著被單抽抽泣泣。

 

蘇某只能不斷地說自己昨晚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最後,三方僵持不下的局面竟由弟弟的一句話解決了。

 

「哥哥,這樣吧--今日一事你不說、我不說,萬伯不說,妻子當然也不會說,就讓此事掩蓋;可是,妻子破節一事,你總該給點賠償……」

 

這下子蘇某總算知道弟弟大老遠來找他的目的是什麼了。

 

■■■

 

「你還真是倒楣到家了--家裡有個母老虎就不說了,還被弟弟耍這花招。」

 

蘇某與友人倪某約在茶館喝茶,一進門倪某覺得他猶如烏雲籠罩,面色發黑,一問之下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

 

「唉,其實弟弟經商失敗欠錢可以跟我說,沒必要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的……」蘇某直搖頭,一起長大的弟弟竟如此對待他,一想到就痛心。

 

「所以你給了他多少?」

 

蘇某挽袖比了個數字,倪某大驚,那是他當忤作一年的薪俸啊。

 

「他們不知道還要多少呢!」

 

「他們還繼續勒索你啊?」

 

「是啊!」

 

食髓知味的貪心夫妻乾脆就在此縣住了下來,蘇某得包他們吃住遊玩的花費,還得提心吊膽地怕他們哪天跟妻子告狀,但是,現在會先被妻子發現的,是這些去向不明的費用啊。

 

商人世家出身的妻子三不五十就會到帳房查帳,要不是這幾天她到河邊看船舫心情好,不然早就被發現了。

 

「你這樣下去不行。」倪某搔搔一頭亂髮,想幫友人想個法子。

 

「我也知道不行啊,可是還有什麼辦法?」

 

「告狀吧!」

 

「告狀?」蘇某一聽猛搖著頭,「我有想過,但行不通啊!萬一他們把我們那晚的事說出,那我不就百口莫辯?」

 

「說得也是……不過既然對方這麼做,我們倒也不用太光明正大。」

 

蘇某眉頭一鎖,「您這是什麼意思?」

 

倪某把茶一飲而盡,使勁地放在桌上發出聲響。

 

「請段訟師寫狀紙吧!」

 

 

「你、你說的是上次把那椿人命案逆轉情勢的一紙訟師--段訟師?!」關於段訟師的事蹟,蘇某雖長年經商在外,卻也略有耳聞。

 

他住在離城較偏遠的地方,個性乖僻,不與人來往,以專幫人寫狀紙為生。

 

有人來委託,他只交付對方一張狀紙,從沒見過縣太爺的他卻能精準地扭轉對方對案情的看法,因此城裡流傳說他最擅長以虛為實、以無為有、混亂事實,扭轉黑白。

 

「是啊,正是此人。」

 

「可是……你認識他嗎?」

 

倪某搖首,「不--認識。」

 

「那要怎麼找他?」

 

「那還不簡單,出城去找啊!聽說他就住在秘螺江旁。老蘇,你就去一趟吧,若是一張狀紙可以解決,你也算賺到呢!」

 

■■■

 

翌日,蘇某聽從倪某的話,隻身走到秘螺江旁,在江邊真有一間草屋。

 

他輕敲木門,從屋內傳來深而沉的聲音。

 

「進。」

 

不知為何有點害怕的蘇某躡手躡腳地進門,屋內擺設十分簡樸,除了桌椅外就沒有其它傢俱,覺得訟師都是讀書人的蘇某原以為至少會看到不少藏書。

 

他再往後一看,坐在窗邊書寫的人應該就是段訟師了。

 

看起來約莫與倪某差不多年紀,整齊而乾淨的長袍,看起來就像個斯文的讀書人,只是,跟他的髮妻一樣,脾氣真的不太好。

 

見有客人來訪,段訟師也沒擺好臉色,斷然把筆放下,走至蘇某跟前,揚眉單刀直入地道,「何事?」

 

蘇某連介紹自己是何人都省了,火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次。

 

期間段訟師一句話都沒插上,偶而皺眉,偶而閉眼像在苦思什麼。

 

說完之後,蘇某覺得有點累,暗地裡埋怨這訟師怎麼連杯茶都不肯給時,段訟師走到窗邊桌前,換上新紙,沾墨,提起筆,靜默。

 

蘇某見狀連個大氣都不敢吐,物換星移,等待過漫長的時間,接著猶如運了真氣般,段訟師瞪大眼在紙上龍飛鳳舞,不消一會兒,狀紙已完成。

 

段訟師把紙折了幾折交給蘇某,蘇某驚呼,「這樣就可以了嗎?」

 

他平淡地回道,「不,還有一件事要記得。」

 

「什麼事?」

 

「下次他跟你要錢時,把這些給他。」

 

段訟師從袖口內拿出一袋銀兩,交付給蘇某,蘇某接過銀兩好奇地數了數,一共五十兩,仍是不解,之前也只給弟弟一次十兩,為什麼這次要給五十兩呢?

 

惜字如金的段訟師只說,「會用到。」

 

蘇某也只得默默地與狀紙一同收下。

 

最後要離去前,段訟師又拿了一張紙出來,這張紙蘇某就看得懂了,有點類似借據的單子,他在心中笑道,原來段訟師也怕人跑掉不付錢啊。

 

「事成之後,五十兩。」

 

五十兩?那還真是便宜,蘇某原以為段訟師是個獅子大開口的人呢。

 

「那萬一不成呢。」

 

段訟師用氣聲哼笑道,「不可能不成。」

 

 

憑著這句話,蘇某爽快地在紙上簽字。

 

■■■

 

隔了幾天,弟弟跟弟媳果真又向他要錢,他也照著訟師的話把那袋銀兩給他們。

 

夫婦倆開心地回家後,翌日就被兄長給告上了縣衙。

 

竣遠縣的徐知縣是縣民口中的好太爺,他仁民愛物,公正不阿,有時候收成不好他還會自掏腰包發放縣糧給大家,因此,平和的竣遠縣大小案件不多,告狀後沒幾天就便傳喚開庭。

 

看過狀紙的縣太爺先詢問蘇某,「徐某已看過你遞交上來的狀紙,其中提及,其弟罔顧兄弟情誼,污蔑你與弟媳有染,還藉機向你勒索三百兩,可真有此事?」

 

「是的,我與弟弟長年經商在外,分多聚少,與弟媳乃第二次見面,怎麼可能與她有染通姦?請太老爺明查!」蘇某舉手作揖跪求徐知縣。

 

一旁蘇某的弟弟與弟媳見狀連忙哭喊道,「冤枉啊,縣太老爺!」

 

徐知縣撒手道,「說吧。」

 

「我這次大老遠回來看兄長,沒料到他看到妻子卻起了邪念,與我把酒言歡後,趁我醉倒之際,還非禮了妻子,在事後先給我們二百兩堵口,並威脅我們,如果說出去就要讓我們活不下去,爾後還以一夜十兩的費用一而再、再而三……」弟弟哽咽道,「他不但讓我戴綠帽,還把妻子當成酒樓女子般……」

 

這些話蘇某也在耳裡,他氣指著弟弟道,「你胡說--!」

 

「肅靜。」徐知縣嚴肅地道,故蘇某只能忿忿不平地瞪著弟弟。

 

「既然兄長非禮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告狀呢?」徐知縣問道。

 

「他威脅我們不能告狀!」

 

「那他自己為什麼又要告狀呢?」徐知縣問題尖銳,如果真的是兄長非禮弟媳,那他何苦自揭瘡疤?

 

「稟告大人,因為他想把銀兩拿回去,但我們不肯,畢竟……那也是我們應得的賠償啊!拿走我們就真的什麼也沒了!」

 

各說各話的局面讓案情陷入膠著,徐知縣又重新看了一次蘇某呈上的狀紙,並與身邊的花師爺商討。

 

他又問道,「可有證物?」

 

「有!稟告大人那些銀兩都在我們暫住的地方!」

 

徐知縣派人與他一同回去拿,回到縣府後,花師爺點了點,靠在徐知縣耳邊講了個數字。

 

「你說他先給你們二百兩,之後以,一夜十兩的費用一逞獸行,所以……這裡一共有幾兩?」

 

「稟告大人,他給了六次,一共是二百六十兩!」

 

徐知縣笑了笑,花師爺則是微挑眉看著他。

 

「這裡,有三百兩呢。」

 

■■■

 

「段、段訟師--贏了、贏了--」蘇某邊跑邊叫,連敲門都沒有就闖入段家。

 

仍是坐在窗邊寫字的段訟師神情沒有變化地放下筆,默默地看到他一眼。

 

「果然是一紙訟師啊--名不虛傳!」

 

對於蘇某的奉承話,段訟師沒放在心上地拿出當初的一紙合約。

 

看到那張紙的蘇某當然沒忘記今天是來給錢的,從袖口內拿出當初段訟師借他的五十兩與狀紙費五十兩,還多加了五十兩酬謝給段訟師。

 

「這些,是給您的謝禮。」

 

 

他撇一眼,道,「不夠。」

 

 

「什麼?這裡是一百五十兩,包含您借我的五十兩,還有五十兩費用,我還多給了五十,怎麼會不夠呢?」

 

「代寫狀紙是五十兩沒錯,但您跟我借的五十兩要加上十分息,所以一一共是五百兩。」說了一個對小老百姓來說是天文數字的段訟師,仍是一派淡然。

 

「這、這是詐欺啊--!」

 

段訟師把合約紙放在蘇某面前,「黑字白紙,清清楚楚。」

 

蘇某當初也是看得仔細才簽下的,他不信邪地又重看一次。

 

「……『並與段氏商借五十兩……』,段訟師,上面寫是五十兩沒錯啊!」蘇某大叫道!

 

對方卻冷冷地拿出另一張紙,上頭寫著。

 

『段氏借貸,無論金額,十分日息。有借有還,從此不見;有借無還,衙府上見。』

 

見識過段訟師實力的蘇某當然不會跟他在衙府上見。

 

只是,花了五百兩,贏了一場官司。

 

他不知道這還稱不再得上划算。

 

只知道,回去,河東獅吼,有得受了。

 

■■■

 

「拿到錢了吧?」

 

倪忤作笑笑地從窗戶冒出顆頭來,段訟師卻沒被嚇到,連看也沒看地就伸手把剛剛收到的銀票拿給他。

 

 

「太好了,這下他就有錢赴京趕考了!」倪忤作說的是上次也是段訟師經手的命案裡的唯一悻存的兒子,他的願望就是赴京趕考,取得功名,以慰在天的父母。

 

「老蘇那傢伙平常就好色,這下子也算是罪有應得,我們還順便幫他行善呢。」倪忤作顧自說道。

 

段訟師卻不想理會他,繼續書寫。

 

「哎,不過我把你名聲搞臭了,你好像也不在意……

 

會認識段訟師也是因為案子的緣故,倪忤作平常就喜歡在府廳旁旁聽案子,因為他的狀紙讓他對這個人感到好奇,所以主動跑去找他,沒想到意外地看到他把訟費拿來做善事,便與他合作起來,偶爾介紹案子給他。

 

見對方仍是沒有回話,倪忤作又道,「算了,你本來這麼無欲無求吧?」

 

「不,我還是有想做的事。」

 

「喔?是什麼?寫一張大案子嗎?」

 

「見知縣一面。」

 

其實他不若傳說中那麼厲害,只靠一張狀紙反轉局勢。

 

而是,知縣站在他這邊。

 

■■■

 

「徐太爺,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要這麼判。」花師爺看向坐在太師椅,

 

老是掛著一抹微笑的徐太爺,他就一肚子氣。

 

明明他先叫自己去明查暗訪,看蘇某向其弟媳非禮之事是否為真,而他也真的查到一些下人的證言,都說蘇某真的是喝酒亂性,把弟媳帶回房間,但沒喝酒的她卻沒有反抗。所以,這應該算通姦。

 

可是,徐太爺卻判蘇某無罪,他真是不懂。

 

徐知縣仍是笑著喝了口茶才道,「花兒,自古以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不要叫我花兒!」花師爺怒嗔道,在縣府裡她是男兒身,但徐知縣卻常常忘記這件事。

 

「是是--」他溫文地笑著陪罪道。

 

「可是,我們明明就知道真相了,為什麼還不能公正地斷案呢?」

 

「我跟你當然都知道,蘇某與其弟媳其實是通姦,被發現也是個意外,但弟弟起了貪念勒索也是事實,這要怎麼判呢?」

 

花師爺猶豫了。

 

判蘇某錯好像又不對,因為是通姦,判弟弟錯的話,他又勒索哥哥……

 

「所以,花兒啊,有人幫我理得好好的,又可以做善事,我何樂不為呢?」

 

花師爺注意到徐知縣手上拿著那張狀紙,所以……

 

「又是段訟師嗎……

 

「是啊,與他交會過這麼多案子,卻見紙不見人,還真有些好奇。」

 

「八成是個憤世嫉俗的老頭子吧!」花師爺揚眉道。

 

徐知縣一笑,「他的字這麼漂亮,我倒覺得是位翩翩公子呢,哎呀,那就可以介紹給花兒妳了呢。」

 

「我才不要--!」

 

 

農民曆食物相剋圖

 

建元八年,春分。

 

黃道山下,竣遠縣,忤作倪某在友人段訟師家中喝茶暢談國事。

 

「最近有個謠言在城裡鬧得沸沸揚揚,我瞧你一定不知道,想不想聽聽?」

 

「……」

 

正在寫狀紙的段訟師視他為無物,繼續提筆在白紙上烙下黑字。

 

「瞧,我就知道你一定想聽,快求我啊--哈哈。」段訟師完全不搭理他,倪某倒也自得其樂。

 

「那我就偷偷跟你說吧,是徐知縣他啊……」

 

聽見徐知縣三字,不動如山的段訟師竟起了反應,停留稍久的毛筆在白紙滴下刺眼的黑汁,他搖頭把筆擱在一旁,把紙扔了。

 

「徐知縣……他……」段訟師總算開了今日第一次金口。

 

倪某見獵心喜,「徐知縣他啊--!」

 

就在此時,隔壁的方大嬸破門而入,呼天喊地跪在地上大叫。

 

「救人啊--救人啊--!」

 

倪某見狀急忙前去攙扶,「大嬸您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啊,我們段訟師絕對會為您一紙除萬事的。」

 

也跟著攙扶她的段訟師不以為然地皺眉。

 

大嬸稍稍站起,緊抓著倪某道,「快、快救救我兒子……」

 

「他發生什麼事了?殺人?放火?搶奪?」

 

「不、他中毒了!」

 

「……」

 

「……」

 

 

倪某為難地道,「大嬸,那您來錯地方了,我跟他都不是大夫啊。」

 

一個是人被關了才有用的訟師,一個是人被掛了才有用的忤作。

 

「我知道啊,只是村子裡的大夫上山採藥了,不在。到城裡找大夫又要三、四個時辰來回,我只好來求萬能的段訟師了。」

 

「……」萬能?!

 

「段訟師,求求你救我兒子啊--」大嬸死命巴著段訟師的腿,都快把他褲子給扯了。

 

段訟師無奈地看向倪忤作,「這是你的專長。」

 

「呸呸,你別咒大嬸的兒子啊。」我的專長是人死了才能發揮的。

 

「求求你啊、我求求你們啊--」大嬸的求援如泣。

 

倪某於心不忍,也跟著向段訟師求情。

 

「我拜託你了,你就救他吧!」

 

段訟師皺眉。

 

「你肯救他的話,我才肯把方才徐知縣的事再道下去。」

 

■■■

 

倪某偕同大嬸拿著段律師給的紙卷,急急忙忙地跑回家,一踏進門就看到大嬸的兒子臉色發青地坐在椅子上,一副隨時要去見閻羅王的模樣。

 

「娘--哥哥他快不行啦!」站在一旁照顧他姑娘也哭叫道。

 

「沒事的、沒事的,我去向段訟師求了解毒處方。」大嬸高舉紙卷。

 

「娘,可是我們不認得字啊。」

 

 

「放心,這位倪忤作會幫我們看字的。」

 

「忤、忤作?哥還沒死啊!」

 

「姑娘放心,我不會讓他死的!」

 

倪某急向前查看方某,確實是中毒了。

 

他邊打開紙卷邊問道,「他今天吃了什麼東西?」

 

大嬸左思,姑娘右想。

 

「他吃了毛蟹。」

 

「哥吃了花生!」

 

「毛蟹跟花生……哎呀,我看看,這得用地漿水解啊,快去外頭弄點泥水回來。」

 

二人聽了倪某的話,到田裡弄了點泥水回來餵方某,但仍不見有所起色。

 

「大夫怎麼辦?好像沒用耶?」大嬸急得都把忤作稱為大夫了,大概是覺得這樣比較有用吧?

 

倪某也不解,只好再問道,「他除了毛蟹跟花生外還吃了什麼嗎?」

 

「還吃了雞腿。」

 

「吃了李子。」

 

「這下慘了,這得用雞尿白解啊!」

 

二人聽了倪某的話,又匆匆地跑到屋後,求老母雞趕快拉屎救主子。

 

好不容易求得雞尿白,也餵他服用了,但方某臉色卻更鐵青了。

 

「大夫--!」

 

 

「大夫--快救哥哥啊!」

 

見他沒有起色(還更糟了)倪某也很為難,只能再問,

 

「他還吃了什麼東西?」

 

「……吃、吃了香肉。」

 

「配上蒜頭……

 

「難怪難怪,我看看這要用什麼解……」

 

倪某見解藥的說明,卻震懾住了。

 

「大夫?」

 

「您怎麼啦?大夫?」

 

「這解藥……難求啊。」

 

雖然有兩位女子在這,可一位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另一位是出嫁不知過幾個寒暑的老大嬸。

 

一個是沒有,一個是擠不出來啊。

 

「大夫,我只能求您了啊……

 

「解藥是什麼?我願意到天涯海角去求啊。」

 

見兩人都快跪下求饒了,倪某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你們都轉過頭去!我會救他的!」

 

二人雖不解,但也聽話地轉頭。

 

只見倪某袒胸露乳,接下來的事,不由分說。

 

■■■

 

「所以,救活了?」段訟師一派淡然地問道。

 

「是救活了……」倪忤作悶悶地撇嘴道。

 

「那你需允諾約定。」

 

「不!」

 

「……」段訟師眉間一皺,不悅地道,「不是救活了嗎?」

 

「他是活了,可我的貞潔卻死了!」

 

「……」

 

■■■

 

 

經過一次生死拉扯的方,某事後逢人便道,

 

『原來孟婆湯是甜的,還帶有奶味!讓人喝了還想再喝一次!』

 

 

──農民曆食物相剋圖記載,狗肉加蒜頭有毒,解藥是「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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