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村,你想要什麼口味的冰棒?有納豆口味跟哇沙米口味。」

火村回頭看著我,一臉不解,彷彿我是個上古文課卻回答英文的學生。

我只好解釋道:「沒辦法啊,好吃的口味都被選走了,就只剩這兩種,所以才讓你先選嘛
。」

「有栖,雖然你說讓我先選,卻只拿出納豆口味的冰棒,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副教授雖
拆穿我的詭計,但還是收下納豆口味的冰棒,讓我不知道該說他好心,還是壞心?

我把藏在身後的冰棒拿出,一臉正經地說:「反正你又不討厭納豆。」

「我記得你也不討厭。」

「可是納豆做成冰棒很奇怪……」


火村露出苦笑,看向窗外,「在這種暴風雪天氣吃冰棒就不奇怪嗎?」

「唔,說得也是……」

我們站在窗邊看著雪景,拆開冰棒的包裝吃了一口,兩人露出奇妙的表情對看。

「我錯了……哇沙米口味並沒有比較不奇怪。」

「半斤八兩啊,有栖。」

■■■

我受英都大學推理小說研究社之邀,參加他們的社團期末發表並擔任特別講評。

期末發表的地點並不在校內,甚至不在京都,而是為於某座山上的一處滑雪山莊。據推理
小說研究社副社長直野說,他家親戚以前在此經營滑雪山莊,但前幾年因故關閉後就廢棄
至今。

據說今年社內討論地點時,直野便提議到這個『很適合當推理案件背景』的地點舉行。該
山莊雖然廢棄,但基本家具都在,也還有水有電,其他社員也興奮地同意了。

至於,站在我身旁的社會學系副教授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那天,當我高高興興地說完這個禮拜的計畫後,只見火村不慌不忙地從衣櫃旁拿出滑雪板
,副教授隨行的計畫就這麼定案了。

「火村,外面雪這麼大,看來你是滑不成雪了。」

我拍拍火村的肩,原以為他會覺得可惜,但他卻沒什麼反應,只淡淡地道:「雪越下越大
了。」

火村並未參與我跟推理小說研究會的活動,他坐在窗邊,時而看雪,時而看書。

今天的活動結束後,我邊伸著懶腰邊走向他。

「唔,果然不是學生了──才討論了五本推理小說就覺得好累。」

我抱怨到一半忽見窗外的車子幾乎整輛快被風雪 掩埋,嚇了一跳。

「火、火村,外面的雪快把車子埋掉了耶!」

火村冷靜地道,「大概再過兩個小時外面就看不到雪以外的東西了吧。」

「什麼?那、那怎麼辦?」

「有栖,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暴風雪山莊』場景嗎?」副教授惡意地笑道。

「火村──!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我得趕快去通知學弟妹們才行!」

■■■


通知學弟妹後,大家也驚覺事態不對,緊急開會討論。

「明明出發前看過預報,接下來一整個禮拜都是晴天的……」名叫木佐的女社員緊扯著手
帕,擔心地道。

「手機好像也不通了……剛剛我才跟父母通過電話的……」

社長田中將手機開了又關,關了又開,試了好幾次都收不到訊號,其他人的也是。雖然山
莊裡有水有電,但電話早就不通了。

自覺得該負起責任的直野低頭向大家道歉,「對不起,都是我提議到這裡舉辦才會變成這
樣……」

一旁的一年級生安田安慰他道:「不是學長的錯啦,況且,現在只是暫時跟外界失聯而已
,食物存量也夠我們吃四、五天,放心啦。」

我也幫忙安慰他:「對啊,直野,只是一場暴風雪而已,別想太多。」

但直野的情緒卻未因為我們安慰而平緩,反而更加激動。

「不、不……這是我的錯……我、我沒跟你們說這個滑雪山莊之所以會停業的原因……」

■■■


我失了魂似地走回火村所在的房間,他似乎也發現我的異狀。

「怎麼了?有栖。」

「火村……」

我把直野坦白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火村。

這個滑雪山莊歇業的原因跟我們現在的狀況很像。多年前也有幾個人被大風雪困在這裡,
與外界失聯了好幾天,可是,當風雪停止後,救援隊找到這裡卻發現幾具屍體,與兩個下
落不明的旅人。

大家都認為,是他們殺了其他人。之後,山莊也因為這件事而停業了。

「直野說這裡不是他親戚開的山莊……只是因為有次與朋友上山滑雪發現這裡竟然有水有
電,出於好玩的心態才建議到這裡辦期末……」

火村聽我說完,點了一根菸,呼口氣後才道:「有栖,你害怕嗎?」

「我……」

剛剛大家聽完這件事後,每個人都臉色發白地回房休息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啊!只是因為那個故事與我們現在狀況類似,才會進而產生聯想
、套入狀態……

「關於多年前的那件事,直野八成也是聽來的吧,謠傳的事總與實際情況不同。再者,若
真的發生過這件事,死了好幾個人的新聞也不算小,為什麼我們都沒聽說過呢?」

「嗯……說得也是。」
「忘了它吧,有栖,睡一覺醒來風雪就停了。」

這句用低沉嗓音說出的溫柔話語,似乎有安撫作用,我不再心浮氣躁,慢慢冷靜下來。

後來,我跟火村又討論了一些關於那個『傳說』的案件的事,越討論就越覺得它不太真實

就寢前,我想喝杯牛奶,便走進廚房想開瓦斯熱一下牛奶,未料罐裝瓦斯用完了,我找不
到備用的在哪裡,只好上樓問直野。

不知他睡了沒? 我輕敲門,卻沒得到回應。

正想放棄回房休息時,我發現直野的房門沒鎖。

「直野?我進來囉?」

我打開房門輕喚,床上卻空無一人。

他在別人的房間嗎?

我離開直野的房間,改敲社長的田中門……

■■■


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下樓,打開門,還好,他還在。

「怎麼了?有栖。」

「火、火村,他們全都不見了,直野、木佐、葛井、安田,還有社長田中都不見了!」打
開每一間房,每一間都空無一人,我嚇得跑下來找火村。

「有栖,你冷靜一點,慢慢說。」

「我、我本來上樓找直野,可是直野不在房內,後來我敲田中的房門,打開也沒看到人,
木佐、葛井的房間也都沒有人……火村怎麼辦?!他們全都不見了!只剩我們兩個人……
」我記得,那個事件的兇手也是兩個人?!

火村聽了我的話,卻異常冷靜地道:「那很好啊。」

「很、很好?」火村在說什麼啊?人都消失了還很好?

火村一步步地走近我,我不自覺地想後退。

因為他臉上的表情跟平常的火村不太一樣……

「有栖,終於,只剩我們兩個人了。」

「……終於?火村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大家都失蹤不見了耶!」

「有栖,你知道嗎?有很多事,只有單獨兩個人時才能做……」

火村跟我之間的距離只剩一根食指長,他抓著我的肩,緩緩低下頭。

吻住了我。

這些事太不可思議、太超現實了……所以,我失去了知覺。

■■■


我雙手抱胸,對大家獻的殷勤不為所動。

「對不起啦──有栖川老師,請原諒我們吧。」

我真的很生氣!才不會輕易原諒你們!

「對啊,我們只是開個應景的玩笑,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什麼叫『剛好』有場風雪,就『剛好』想到這個玩笑,我還『剛好』上了當呢!

「而且,火村教授也同意啊,他還說,你最近好像沒有什麼靈感,說不定可以經由刺激想
到什麼驚世大作也不一定!」

這個是我最生氣的事,火村竟然跟他們聯合一起來騙我──我一直以為火村是站在我這邊
的!

我怒瞪著坐在身旁的副教授,他輕笑道:「原諒我吧,有栖。」

就算你道歉也沒有用──我是真的生氣了。

「對了,其實我們臨時編出的腳本沒演完耶,請火村教授告訴有栖川老師『只剩我們兩個
人了』之後,火村教授也要消失。可是火村教授卻臨時喊卡……」

「對啊,我們在外面的車上只看到火村教授走近有栖川老師,然後火村教授就出來叫我們
……是因為有栖川老師你猜到你被我們騙了嗎?」

「呃……」

我瞪了正在悶笑的火村一眼,理直氣壯地道:「對,沒錯,我那時候就猜到是你們在騙我
了!仔細想想也對,怎麼可能全部的人都消失啊……又不是推理小說!對吧!火村!」

火村撫著嘴唇道:「是啊,不是推理小說,也不是愛情小說。」

「啊?為什麼會扯到愛情小說啊?有栖川老師。」

「喂,怎麼問我?明明是火村說的耶!」

「因為老師你的臉紅了啊。」

「我、我不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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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有栖好可愛>D<//////(被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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