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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原騎著腳踏車回到小派出所,跟同事打了聲招呼,把證物紙袋放到櫃子裡,沒多作停留轉身就離開。

 

半晌,小派出所裡唯一留守的警員接到電話,聽報案者說附近發生搶劫案件,便匆忙出了門。

 

潛伏在附近的那個人趁著所內空無一人,趁機入內,正要打開櫃子拿取證物時,身後忽有幾道陰影,他聽見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野村圭一。」

 

柴原及和田一行等人就站在野村身後,人贓俱獲,他百口莫辯。

 

「原來是你做的……」

 

對於眼前這個殘忍殺害動物的人類,和田憤怒至極,甚至有了以牙還牙的念頭。可是,明明新垣也做了一樣的事,為什麼自己卻處處心軟,只單純因為他有悔過的態度嗎?

 

野村見狀也明白自己無法脫罪,跌坐在地上,崩潰似地笑了起來。

 

「回到家後才發現那隻喜樂蒂嘴巴那麼利,把我的手套咬破了,其實也才破一小塊而已,真沒想到會被你們找出來,這個陷阱設得還不錯啊,你們早就知道我會過來了吧?虧我還特地打電話把剛剛那個警察拐出去……可是,你們是怎麼鎖定我的?還是只知道是巡邏隊的人?算了,無所謂,其實就差一點而已,我不會再出手了,因為我的目標就是那隻喜樂蒂。」

 

「野村,你跟西大路家不是認識的嗎?為什麼要這麼做?」柴原問道。

 

「的確認識,我們就住在同一條街上,西大路是我公司主管,他兒子跟我兒子幼稚園還同一班,」野村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神瞬變,「那傢伙在公司找我碴就算了,他兒子也每天欺負我兒子,還曾經放狗嚇他。我每天看西大路家的兒子牽那隻狗在公園裡逛大街炫耀的模樣,人跟狗都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看了就不爽。」

 

和田沉著臉追問,「那些貓呢?牠們跟你和西大路都沒有任何關係啊。」

 

「殺貓只是為了模糊焦點,外加練習罷了。」

 

野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和田氣得想揍他一拳,原本站在後方的小笠原也站出來怒斥。

 

「你這種態度不正是霸凌者的模樣嗎?跟那個欺負你兒子的小孩有什麼不同?」

 

野村陰沉地冷笑,那聲音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

 

「在場的人除了新垣以外,你們誰有被霸凌過?你們哪知道被欺負的人的感受?我從小就被欺負、被瞧不起,直到我學會一種解決方法,要不被欺負,就得先欺負別人!沒想到這招出了社會也完全適用啊。」他倏地站起身來,「本來,我跟新垣都是屬於被欺負那群的,一直到我開始欺負他後,地位才提升了起來。」

 

他曾在書上看過這種心理狀態,某些霸凌者其實過去是霸凌受害者,他們與其他霸凌者不同,欺負別人是為了求自保,讓外界先去標籤「可以被欺負的人」是哪些人,而不是曾經受到霸凌的自己。

 

不過,就算加害者曾是受害者,他的行為也不可原諒,甚至更顯得其冷血,因為他明明遭受那種痛苦,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加諸在其他人身上。

 

而那個人以前與他一同被欺負、一同互舔傷口咒罵那些惡霸,他們明明稱得上伙伴……

 

和田望向新垣,見他低著頭,面對野村的惡形惡狀不發一語。

 

野村還大剌剌走到新垣身邊,搭著他的肩說:「本來還以為可以跟小學那次一樣,讓你頂罪的。」

 

——小學那次?

 

和田抓著他追問道,「你說小學那次是什麼意思?」

 

野村看到和田,像是想起什麼,驀地咧嘴一笑,打算來個魚死網破。

 

「和田,我是叫你懷疑新垣,結果你竟然弄到我頭上來,明明你自己也不懷什麼好心,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扮好人。哎,新垣,你知道嗎?你不能打職棒都是你這個好朋友害的耶。」

 

 

「找不出來嗎?找不到的話,就把這窩兔子都弄死好了,又臭又髒,就跟你一樣噁心,看了就討厭。」

 

「喂,新垣,快點抓兔子啊,不然就打你喔!」

 

「還是我們像上次一樣脫他褲子好了!」

 

那幾個人類在兔子們的地盤吵起架來,餵牠們食物的人類被推倒在地上。

 

他們用腳踢他,用拳頭打他,牠們跟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逃。

 

大家拚了命地往角落縮,最小的那隻兔子被媽媽保護在身子底下,媽媽把牠的耳朵也蓋住了,牠聽不太見外面的聲音,只知道人類們好像停住手了,正在講話。

 

但是,過沒多久,情況突然變得無比混亂,大家開始四處逃竄,不過媽媽不打算移動,仍把牠壓在下面,過沒多久牠爸爸壓了上來,其他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跟著壓了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牠們一動也不動,小兔子被壓得喘不過氣,奮力地爬出去後,卻看到牠這輩子最難忘的光景。

 

那些是牠的家人們,一隻隻兔子疊得像座小丘,無助的眼睛睜大,雪白的毛皮上沾染片片鮮血。

 

那個人類也滿身是血,在牠失去意識前,把牠抱了起來。

 

「太好了,還好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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