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應是我輸了啊!」
團練的中場休息時間,陳宏睿弓著背吃餅乾,卻忽地靈光一閃,挺直起身子。
坐在旁邊的Yvo被他活生生嚇了一大跳,手上的貝斯差點掉到地上。
Yvo把貝斯重新拿好,歪頭問道,「你輸了什麼啊?玩遊戲喔?」
他乾笑回應,一個想辦法讓男朋友『說我們一起住吧』的遊戲,第一局在色慾薰心之下,他敗得慘慘。
昨天在浴室玩了一輪,頭還洗了兩次,回臥室坐著邊打盹邊讓溫翊嵐吹頭髮,熱烘烘的很舒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今早接近中午,陳宏睿被閻哥的電話吵醒,連忙說我在路上了,緊張地起床換衣服。他臨走前不經意地瞥見偌大的雙人床鋪,另一半邊依舊整齊無痕,溫律師昨晚還是回家去了。
「跟你男朋友玩喔?」Yvo嘿嘿嘿地怪笑,「玩什麼?國王遊戲嗎?」
他打哈哈地否認,年輕人總是鬼點子特多。
不過,國王遊戲聽起來好像不錯,他當國王的時候要求溫翊嵐說我們一起住吧——
陳宏睿妄想得正開心,沒注意到團長說再來排練一下,還傻傻地坐在原地。
「我們主唱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看著他對空氣呆笑的模樣,學長不禁擔心起來。
「剛談戀愛還在熱戀期的人都是這樣啦。」
Yvo自己說完倏地意識到什麼,與學長一起看向Zax。
「看我幹嘛?我又沒女朋友。」
團員們同情的目光太過熱辣,Zax只好裝沒事背對那些圍觀視線,走到陳宏睿身邊。
「過來練團了啦,大後天就要上台了。」
■
身為樂團裡最後一隻單身狗,團長Zax決定報復社會前先報復團員。
「這邊不太對,我們再來一次。」
「我有個地方想調整——」
「這是我們出道後第一次在國內演出,一定要表現好,再來一次。」
原本預計練到下午三、四點就可以收工,團長卻硬是把大家留下來,走出團練室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陳宏睿匆匆跟大家招呼一聲,就跳上計程車。
他跟溫翊嵐約了莎莎和Philip吃飯,莎莎之前也在忙研討會的事,四人好久沒聚頭了,結果他還是遲到。
陳宏睿拿出手機,在四人群組的對話框裡先丟了個抱歉圖後接著打字。
Fars:我在計程車上了!
嵐:等你——
Salsa:我們已經在吃了。
莎莎隨即丟了張三人在火鍋前齜牙咧嘴的吃相照,看得陳宏睿肚子瘋狂打鼓,正想回話時,溫翊嵐私下傳了條訊息給他。
嵐:Philip說他這學期結束要回德國了,你知道這件事嗎?
Philip要回國的事,陳宏睿事先就知道了,因為Philip曾打電話與他商量過這件事,不過內情有點複雜。他考慮了半晌,決定先回個我已經知道了,晚點再跟他解釋。
計程車停靠在石頭火鍋店前,陳宏睿付錢下車,還沒走進騎樓就被人叫住。
「嘿!大明星!」
火鍋店老闆就站在店門前的柱子旁,笑吟吟地朝他揮手。
「老闆!」
「一陣子不見你就變大明星了,下次再見面你是不是就成了國際巨星啊?」老闆打趣道。
「下次再見面就是過氣樂團還比較有可能,」
「哪有這麼快過氣的啊。」
「演藝圈嘛,很難說的,翊嵐他們都在裡面了吧,」陳宏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老闆你站在外面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沒想到老闆竟用力點頭,「沒錯,我是在等你啊,來來來,我們倆講點話。」
陳宏睿不明所以地被老闆拉到隔壁條街的炸醬麵店裡,還自作主張地幫他點了大碗炸醬麵跟四神湯。
「你邊吃吧,這家的麵不輸我做的。」
陳宏睿恭敬不如從命地吃著麵,關於對方要講的事完全沒個底。他跟溫翊嵐曾討論過,兩人正在交往的事,對於長輩們還是先暫時保密,所以老闆應該不知道才是……
老闆搔搔落腮鬍似乎在思索從何說起,想到一半卻自己苦笑開來。
「你這笨小子……這點小事,你以為我會罵你嗎。」
陳宏睿從高中時就一直很喜歡老闆這個長輩,不單單是他做的料理好吃,老闆對他們兩個就是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疼愛。
所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鼻子發酸,麵都快吃不下去了。
「我只是怕你不讓我來吃免費的火鍋。」
「你只想著吃。」
老闆大笑幾聲後,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早在他年輕的時候就有幾個朋友是新公園那幫的,他見多識廣咧。
「不過我得佩服你,小溫他就這樣被你——」
陳宏睿滿臉通紅,急忙搖搖頭,跟長輩討論這個話題實在太尷尬了。
「害羞什麼,我本來很意外啊,你還有點像,小溫怎麼可能!他交過的女朋友我都數不清,那天跑來跟我說,他真心喜歡上一個人了,這次絕對不會隨便分手什麼的……搞半天,結果是你。」
他已經不知如何自處了,只好聽老闆繼續說下去。
「他說,本來不想跟我講,怕我接受不了,但後來想想,還是早一步讓我知道比較好,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猛搖頭,不懂溫翊嵐為何要破壞約定。
「小溫怕我接受不了,從此斷絕關係什麼的,他求我說,『就算不能接受也請你不要疏遠宏睿、你就假裝沒聽過這件事吧,我不想讓他再失去身邊的人。』我聽了這句話就明白了,那傢伙真的愛慘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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