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所矚目、萬分期待下,到了排演當天。

 

排演時間雖未對外公佈,仍吸引不少民眾圍觀,場面非常熱鬧。

 

段律師把議程安排得十分巧妙,他也清楚民眾來這邊最主要想看的是段可佩,並不是徐詣航,倘若把節目切成兩半,徐詣航在先,民眾會不耐煩地想看段可佩,鐵定不會在意徐詣航講了什麼;反之,讓段可佩先登場的話,表演完,大家必定也鳥獸散,留下來的八成只有暗椿。

 

有些候選人會與藝人一同登台亮相,做一些造勢活動,但段律師知道這也不是民眾想看到的,所以段律師把節目安排成一段表演搭配一段政見發表,時間並不長,恰好是觀眾可以專注聆聽的長短,三明治式地包夾,段律師有信心把途中離開的人數壓在百分之五內。

 

待主角兩人、工作人員都準備妥當後,預演在燈光一時全暗之下開幕了。

 

音樂一奏,段可佩開場的熱歌勁舞引起眾人一陣驚豔,不但對她多年未變的美貌、身材、歌聲與舞姿感到詫異外,甚至覺得比當年的她更棒了。

 

雖然沒有伴舞群隨側,沒有七彩的霓虹燈投射,後面的佈景還是徐詣航的大型照片與競選標語,但是段可佩就是有其舞台魅力讓大家忘記這些,只專注在她的表演。

 

由於只是預演,故歌曲只唱到第一段副歌,觀眾掌聲如雷,她深深地一鞠躬謝謝大家後,便與音效師溝通調音,不一會兒就翩然下台。

 

接替她的人當然是徐詣航,他有些靦腆地走上台,以初次面對大場面來說,他並不算太緊張,台下也由旺叔帶頭吆喝著宣傳詞,也頗為熱鬧。待他輕握麥克風時,旺叔也專業地比起指揮結束的手勢,讓大家不再喧嘩。

 

徐詣航在台上的時間比段可佩更少,只花一分鐘自我介紹便下台鞠躬,但第一次看到他的人卻對他頗有好感,與印象中抓住麥克風就不肯放的候選人不同,印象深刻。

 

當兩位主角都上過台後,短暫預演也結束了。工作人員們開始爬上爬下地微調各種東西的位置,看熱鬧的民眾也漸漸散去。

 

預演的時間會如此短暫也是段律師指示的,他對大家說預演其實也一種廣告,一般廣告多半不長,故預演也是,再者,若全部預演完,還會流失明天的觀眾,看過的人可能不會想再過來。

 

這次造勢活動重點在於「人氣」,所以有必要將觀眾全都集中在同一場才行。

 

段律師站在後台陰暗角落看完預演,妹妹的背影,徐詣航的背影,二者都讓他有所感觸。

 

但是到最後,他仍悶聲不吭地轉身離去。

 

■■■

 

預演完後,徐詣航跟李芳儂回到競選總部,見段可佩獨自坐在辦公室裡休息,便走上前問候。

 

「可佩小姐,辛苦了。」徐詣航微彎著腰道。

 

「你也是啊,我剛剛看到你就想跟你講了,你穿這件西裝很合身很好看。」段可佩看著徐詣航身上深藍黑色壓紋的西裝,嘖嘖稱讚。

 

他順了順西裝下襬道,「這件還是段律師指定要我穿的呢。」

 

「他指定的?」段可佩更仔細地端看西裝,想再看看這件西裝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說明天正式也要穿這件,說考慮到佈景顏色、政黨顏色的關係,一定要穿這件才行。」

 

段可佩思索半晌,語帶笑意,「說的也是,一定要這件、這個顏色才行呢。」

 

……又是一樣的招數。

 

不衝突的顏色那麼多種,為什麼非得要這件呢?就老老實實地表達自己的感想,說他穿這套西裝最好看嘛。

 

面對自家兄長的言行,段可佩好氣又好笑的同時,卻又感到一絲心酸,故她還是忍不住想旁敲側擊地試探對方。

 

「對了,我哥他呢?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喔,段律師說他還有些事要處理,還待在會場。」

 

「他的個性就是做事都要做到完美無缺……」

 

徐詣航蹙眉澀笑,「這也是我一直學不來的事。」

 

「可是啊……他也不是每一件事情傾盡心力去做到最完美的,」段可佩姣好的面貌突然認真嚴肅起來,「只有他非常在乎的事,他才會做到盡善完美。」

 

非常在乎的事,才會做到最好?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因為在乎,所以才會正視事物,想把它做到最好。

 

可是他直覺地認為段可佩的這句話想表達的,似乎不只有字面上的意思。

 

他不解地望著她,咀嚼著話中話。

 

「詣航,我進來囉。」

 

此時,門後傳來李芳儂的聲音,旋即看見她側身走進,手裡端的餐盤上有中式點心與熱茶。

 

「這是茶點跟熱茶,段小姐請用。」

 

她有禮地把餐點放在桌上,徐詣航則向段可佩介紹李芳儂。

 

「還沒向妳介紹呢,可佩小姐,這是我的女朋友,李芳儂。」

 

「您好。」

 

段可佩問好的同時,也上下打量了對方一次。她覺得李芳儂不是美女,身材也非穠纖合度,看起來就像隨處可見的鄰家女孩,有著自然不矯作的氣質。

 

「段小姐您好。」

 

李芳儂看著段可佩突然變得有些彆扭,一句話不上不下地,無法說出口。

 

一旁的徐詣航還鼓勵她道,「可佩小姐人很好,一定會答應的。」

 

「那個……我有一個在讀大學的弟弟,他是你的歌迷,請我一定要跟妳要簽名……」李芳儂第一次與大明星面對面說話,害臊得臉都紅了。

 

段可佩倏然抬頭起地微笑道,「當然可以啊。」

 

段可佩有種惡習,她習慣以第一印象去評判他人,第一印象不好的,她就會根深柢固印在那個人臉上,她的二哥段律師就是最好的例子,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對他改觀;而第一印象好的,不管他之後做了什麼事,她都會從寬以待。

 

雖然年紀漸長,她也明白自己不該這麼做,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知道,即使她是哥哥的情敵,她也沒有辦法討厭眼前這位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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