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海風的甜度

身為一個觀察者對於被觀察對象產生重大改變時應該抱持著樂觀還是悲觀的態度？

『態度』對這項觀察是否能進行下去是非常重要的，很多人相信態度會產生能量，每天早上對著鏡子說『我一定會成功！』也許可能還是沒辦法成功，但是至少能產生正向的能量，讓中樂透彩的機率比平常人高一點點。

若是抱持著悲觀的態度繼續這項觀察呢？

──那我一定會在成果報告裡寫上『我的室友是個喪心病狂、無可救藥的戀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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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樣的早晨，雨還在下。

剛從上鋪爬下來一轉頭就看到我可愛的室友那冷漠面無表情的臉，難得地他雙眼直竟視著我，還看得很認真。

……你、你別過來啊，我的長相不是娃娃臉啊！葉班代才是──！

他音調沒有起伏地道，「你感冒了。」

「耶？」這麼說起來我的喉頭好像還真有點痛，可是重點是……「你怎麼知道我感冒了？」

「因為我看到這間房間裡的流行性感冒病毒飄散在空氣中。」

媽啦──你這台超級電腦還能看到病毒喔！那不用讀醫學系啦！直接到醫院檢驗科工作吧！

見我沒有回話，段同學又接著道，「我在開玩笑。」

「……」用這世界上最不適合講玩笑話的臉來講冷笑話真是……

不過為了不傷及他的自尊心，我連忙補笑道，「哈、哈，我早就知道你在開玩笑啦。」

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沒聽出我的假笑，轉身整理書籍時又道，「你昨天晚上一直咳嗽，是感冒。」

「喔喔，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奇怪，昨天淋雨的明明是他又不是我，怎麼反倒是我感冒了？！覺得納悶的我馬上就用冰雪聰明的腦袋推理出原因了。

──原因應該就是看到他那種讓人不舒服又寒到心裡的微笑……

肇事者雖然沒承認是他幹的，但多少還有負點責任。

「多休息，多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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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您到小城來，收穫特別多──」

在大餐廳裡邊聽著老歌吃飯的我，身體也覺得越來越不舒服，如果這是報應的話也來得太快了吧……

因為病情而沒什麼食慾的我只好機械式地攪弄著碗裡的粥，整理腦袋的思緒。

打從一開始我就直覺地認定室友的奇妙行為是跟這個打工家教有關係，在洗衣事件後更驗證了我的想法。

只是沒想到讓他產生『異變』的對象竟然就是他家教的那個小男孩。

之前我還天真的以為應該是徐家還有別的成員之類的，可是花了感冒這個代價看到昨天看見那抹不想再看第二次的笑容後，我確信，他有興趣的對象絕對是那個小男生沒錯。

這下可好了，我室友是個戀童癖我還介紹他去家教……

「小倪，看到你剛好提醒你這禮拜三要開班會喔。」迎面走過來的葉班代提醒著我，我則連忙拉過他想走出餐廳的身子。

「班代，正巧，我有事要問你……」

「請你的朋友一起來──小城來做客──」大餐廳歌姬的聲音此時又合上音樂，葉班代的臉像被箭射到阿基里斯腱般難過，他一手遮著耳一手比向外頭，我也與他一同逃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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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餐廳外圍設置的餐桌，已經連下了二天的雨仍沒有要停歇的態勢，昨夜的回憶讓我在此刻特別想看到太陽。

葉班代喝了口今日特餐的附湯後道，「小倪，有什麼事啊？」

其實找他商量是個賭注，因為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段同學的……癖好？所以必須用一些試探性的話語來得到我想要的情報。

「……其實，又是我那室友、你的好敵手的事。」

「段和鳴──！？」班代在聽到這個關鍵字時還是一如往常地激動拍桌，今日特餐的鱈魚像起死回生似地彈跳了一下。

「對，是他……」我苦笑了一下又接著道，「你知道他有什麼……病史嗎？像是低血壓啊、過敏什麼的，或是……心理上的疾病？」

「病史？」葉班代仰著頭思考了一會，「沒有，因為他得過的病我也都得過，我們連得麻疹都是同一時期呢。」

「……你連這個都可以比啊？」

「這有什麼好比的？」葉班代難得正常地回我，「我的意思是，他就跟一般正常人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病史……如果我不知道的話，那大概也是還未發作的吧。」　

「喔──那他……有戀愛的經驗嗎？或是有沒有聽說他喜歡誰？」

葉班代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他先反問我，「你問這個是要做什麼？」

「喔──我有個別系的女同學上次看到我的室友說還蠻想進一步認識他的啦。」我隨口胡說道。

沒想到葉班代揮揮手，「叫她別浪費時間在段和鳴身上啦，在他活到他人生規劃表的『適婚年齡期』前，我想他應該對異性都不會有興趣的吧。」

……可是他對同性且還是個年幼同性有興趣啊，我在心底歎道。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我會勸勸她的。」

「啊，每次說到他，他總會出現！」

葉班代的目光望向我後頭，這可真把我嚇得半死，還以為可愛同學站在我身後呢，幸好回頭一看，他撐著傘在餐廳旁大湖的另一頭跟人說話。

「咦？他在跟女生說話耶……」那個撐著紅傘的女生看起來身材窈窕，還跟可愛同學差不多高，印象中我們班並沒有這種女生……

「你不是說他對異性不會有興趣嗎？」我問馬上自打嘴巴的葉班代道。

他卻笑著說，「家人，不算異性吧？那是他的妹妹。」